...當然。我就是這個節目的主持人。」她明顯愣住了,不過也很快就承認關於她的職業,我相信她對她的工作抱持著尊重及驕傲。

 

「呵呵,我可是妳的聽眾呢!不介意我跟妳握個手吧?」我將手伸到她的面前,以笑容取代內心點點的緊張。我現在的樣子,還真像名見到偶像的小粉絲「我跟妳可真是太少說話了,少到我都聽不出電台

裡的主持人是妳。」

 

她看了我一眼也伸出了手回握「嗯。的確是」

 

......

 

我以為在我表示我的粉絲身分後,她能為此有更多的反應,然而在她極為簡短的回應後便就閉緊嘴巴。

 

好吧,同居一處到現在,也不需再去懷疑她的個性的確較為孤僻,只不過跟電台上的侃侃而談的形象真是落差頗大。

 

但我不是很在意。

 

「妳覺得家人對妳來說,是什麼存在呢?」

 

突然這麼問,或許會令她感到些冒犯,但我的確很想找個人講講話,尤其是這名宛如心靈導師的電台主持人(至少對我來說,她確實給我帶來好的睡眠),她常在電台上分享聽眾的想法,那我倒想知道,她又是怎麼想的。

 

「家人就是最好的避風港,我是這麼想的,那你呢?」她思考了一會就給了我這樣的回覆。

 

「我實在搞不清楚,所以才想問問你呢。」我微笑地向她回應,至少我覺得那是微笑「但我想應該不是那樣的,至少對我來說,曾經認為是避風港的家人,隨著年紀的增長才發現那長久下來的控制多麼令人厭煩,就連背負著季予望這個名字都是壓力。」

 

或許Heme會覺得我很莫名,甚至認為試圖來"討拍"的我很麻煩,但就如我前面所說,我真的想找個人聊聊天,不管Heme是否能理解我,她只要願意聽我說我就很感激了。

 

「你有個完美的家庭,所以才會有這樣的看法,是嗎?」

 

「呵。」

 

她那聲輕笑著實讓我感到詫異,我很少見她淡漠的面容上有其他明顯的情緒(也應許是我跟她太少碰面了),而現在她在我面前笑出來,而且那並不屬於喜悅的笑意。

 

「抱歉,我想你誤會了」

 

「其實剛剛那句話我沒說完整。家人是最好的避風港。我曾經是這麼想的,並且深信不疑。然而在遇上一些情況我才發覺,那只不過是自己過於美化的幻想,對他們來說我並不重要。自從那之後我就再也沒有所謂的"家人"了。」

 

意外的,她跟我談起了關於她家人的事,雖然說得沒很明確,但她不如一開始所說真有個完善的家庭,反倒與我一樣,認為家是一種壓力。

 

我對她的流露感到微微驚喜,她並沒有真如她外表表現得渾身長刺。我是說,誰能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跟這個難相處的女人聊心事呢?

 

「你是因為這樣,才想來這裡的嗎?」

 

與這裡的人相處久了,我或多或少都知道她們來到這的理由。而Heme,我一直搞不懂像她這般總與人保持距離的孤僻性格,為何會想來到這?

 

在她點頭後,現在我或許能理解了。

 

「那你呢?你想過嗎,是為了逃避那些壓力,還是想要找到一個屬於"季予望"這個人能夠自在生活的地方呢」

 

她盯著我並詢問了這個令我一時無法回應的問題。

 

我承認我一開始會進來完完全全是為了賭氣,不願服輸我一直將之當作我的優點,然而如今卻因為這樣的性格導致我有些迷失了方向。

 

曾幾何時我以為我的未來已經夠明確了,現在才發現我可真是完全不了解自己。

 

季予望,妳到底渴望獲得甚麼?

 

「我先回房間了。」

 

可能是我沉思太久,Heme丟下這句話便打算離開,我又下意識的叫住她,經過今晚她可能認為我是個煩人的傢伙,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我攔下。我也不好意思地趕緊鬆開抓著她的手,低頭纏繞起了我的髮絲。

 

「抱歉...我只是...只是想謝謝妳而已。」我抬眼盯著她「然後,妳可以去關心下爾暄嗎?她今天的心情應是不太好。」

 

我認為爾暄也應獲得安撫的力量,在見到那人之後的反常的確是很讓我擔心,而跟她同間房的Heme,或許也是最了解她的。

 

「好,我知道了。你也不用太煩惱那些"家人"的定義,至少在這裡你過得還算開心對吧。」

 

我要改口對Heme的評價,她確實是個挺溫柔的人。

 

她說得沒錯,不知從何開始,跟這群舍友們相處總能讓我稍忘那些家庭帶給我的不愉快,偶爾聚在一起不論吃飯、談天,我的確很享受這些時光。

 

...家人就是最好的避風港嗎?那是不是我早已將他們都當作我的家人了?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在餐桌前又坐了一會後才起身上樓。

 

---

 

我正準備回房時,剛經過的浴室門打開了,賴爾暄從裏頭走出來,後頭還挾著大量熱氣。

 

「爾暄,原來妳在浴室啊,我稍早才去敲妳房門,還以為妳出門了...等等,妳在哭嗎?」

 

「沒有。」賴爾暄邊揉著眼睛邊辯稱是眼底進了泡泡,這麼明顯的謊言我反倒不忍心拆穿她。

 

在稍早前我望了眼窗外,記得今晚夜色似乎還不錯。

 

「這樣嗎?那我帶妳去外頭吹吹風,看能不能幫妳吹掉那令妳難受的泡泡。」我不打算等她回應,便抓起她的手臂向大門走去。

 

「我們,要去哪裡?」

 

......

 

對啊,我是要帶她去哪?

 

真是太糟糕了,我一心只想帶她去外頭散心卻完全沒計畫到要走去到哪。著急地出門身上理當沒帶上錢包,當然就也不可能到哪間咖啡廳店坐著。

 

而我現在也不可能說:還是回家好了,因為姐姐沒帶錢。這樣太沒面子了。

 

所以我只能拉著賴爾暄繼續在街道上"流浪",臉上試圖表現出很有目標的嚴肅。

 

「額...予望姐姐?」

 

再她又叫了我的名字時,剛好我們正經過一座公園,裏頭正有個大叔在賣著冰淇淋。

 

「去公園坐坐吧!」

 

我把她拉進了公園並強迫她坐在長椅上,跑去跟大叔買了支冰淇淋(幸好我口袋還有點零錢),並將之遞給了賴爾暄「心情不好的話,就吃點甜的吧。」

 

她向我道謝,並雙手握著甜筒,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姐姐沒有幫自己也買一支嗎?」

 

「不了,我本來就沒愛吃甜的東西,何況飯後甜點是維持身材的大忌,妳這麼瘦就多吃一點。」

 

身上的零錢只夠買一支,這種話我可不好意思說出口。

 

我坐到她身旁,看她小口小口的啃著,簡直就像小雞啄米,依她這樣的速度,我們應該有充足的時間能好好聊聊。

 

「現在大家都不在了,妳能告訴我在商場碰到的那個男人是誰嗎?我心裡大概有個底,但我並不想胡亂猜測。」

 

我仍不會忘記當時我在賴爾暄的手腕上瞄到的那些傷疤,在見到那男人時她眼裡透漏的驚恐,我無法不去想像她有多少個夜晚都是這樣默默承受。

 

她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僅是低著頭默默地啃著手裡的冰淇淋,直到她咬下甜筒,餅乾斷裂的聲音清脆的響起。

 

「姊姊,是不是都知道了?」

 

我也算是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了,若不懂得察言觀色,我得被多少有心人士詐領保險金啊!」

 

我用指腹輕擦過賴爾暄嘴角沾到的冰淇淋,並乘機端詳了幾番「果然是父女,長得真有些相像。」

 

賣著冰淇淋的小販早已離去,在步道上散步的人群也都失去蹤跡,這時夜晚才真正寧靜下來。微風吹拂著髮梢,我可真希望這能帶走賴爾暄的痛楚,與我身上的不愉快。

 

「我認為每個人來到幸福透天厝都有著理由,妳也是吧?為了逃離妳的父親才來到這裡。」

 

「算是吧...姊姊呢?」

 

我認為她嘴邊的猶豫是有想告訴我一些她的過往,但她還是逃開了話題,我不打算逼問,關於挑起別人的傷疤這沒天良的事我可做不出來。

 

「啊?我的話,說來有些幼稚,但當時算是因為賭氣而跑來的吧。」

 

「不過在這裡待久了,內心也開始有些變化。妳不是聽到了嗎?藍建廷竟然成了爸爸,我都感到好笑,不過這未嘗不是好事呢!原本不熟識的人漸漸成為了一家人,雖然會吵架但仍會相互扶持的關係,我偶爾都覺得

這比待在原來的家還要溫馨。」

 

「爾暄也有感受到吧,妳來到這後的改變我可都看在眼裡,妳不再是那個需要畏畏縮縮的女孩了,妳有著一群強大的家人,站在妳身後使妳有底氣抬頭挺胸。」我的手覆在爾暄的肩上「妳已做出了最勇敢的決定。」

 

在把賴爾暄帶出來時,我一心只想找些話安慰安慰這個女孩,我很清楚她與我們相處一起的時光使她勇敢了不少,儘管她一開始或許只是想逃離她的父親,然而幸福住宅的生活確實給她帶來了不同的人生,那些壓力、難以訴說的,在這都有一群人會陪你一起,就算偶爾會有爭吵,但那就是家人不是嗎?

 

...是啊,這才是家人。

 

 「姐姐,妳跟李稜…哥,很熟嗎?」

 

不知怎麼回事,賴爾暄在沉寂一段時間後卻突然問起李稜,這孩子的思維也真是夠跳躍的了。

 

「呃...還行吧,怎麼突然提到他呢?」

 

「我...想向他道歉。」

 

「那妳親自去跟他說吧,我會陪著妳。」

 

「姊姊不問我嗎?為甚麼...之類的」

 

她噘起嘴看起來小不滿的模樣令我有點想笑,也是個還需要人家關心的年紀,但我沒問並不代表我不在意,而是我早已猜到她想道歉的理由。

 

「恩...讓我猜猜,跟我的皮帶一樣,李稜大叔哪裡讓妳覺得不舒服了對吧?」

 

抱歉了李稜,在這個時候就先讓我調侃調侃吧。

 

「當初的...爸爸...跟李稜哥很像。」她吁了好長一口氣,似乎在內心裡反覆躊躇,才終於張開嘴巴起了頭「都是西裝筆挺的上班族,看起來很斯文。」

 

「看到李稜哥的話,就會想起當時的父親。也忍不住猜想,是不是以後李稜哥也會那樣子對我?」

   

「雖然毫無邏輯可言,但我總是忍不住害怕。」

 

我想今晚的天氣不會太過涼爽,但我面前的賴爾暄卻顫抖著身軀。她的話語省略了很多,但我仍從她的表情與語氣想像得出她曾經遭受了何種對待。

 

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呢?不管他到底是受到了甚麼打擊,這樣對待他的親女兒...抱歉了,我會希望他以後下地獄。

 

「原來是這樣,關於妳爸爸是怎麼變成那副德性的我不會多問妳,但我可以保證李稜是絕對不會傷害妳的。如果妳仍害怕他,我會去叫他盡量少在妳面前出現,但我知道你並不想這樣對吧?」

 

生氣歸生氣,但我還是得為曾幫助過我的李稜說幾句話,儘管他的外貌的確會引起賴爾暄的不適(?),但我認為這也是她必須克服的。

 

不要害怕那些試圖向妳表達善意的好人。

 

「所以就照我前面所說,親自去跟他道歉吧?他或許也暗自的為妳躲避他而在傷心難過呢。」

 

「嗯,現在沒事了。」她低下頭,把最後一口甜筒塞進嘴巴裡。「......他剛才扶了我一把,所以我會親自道謝,也會親自道歉的。」

 

「姐姐,對不起。」

 

傻孩子。

 

「啊~妳的確該跟我說對不起,為了把妳眼裡的泡泡吹走,我坐得屁股可有些疼了。」我笑看著她,並伸了個懶腰敲了敲我的腰部,在完全放鬆下來後,我遙望著遠處喃喃自語「不過,姐姐也得謝謝妳。」

 

?

 

「沒什麼,回家吧,我覺得風吹得我有些頭疼了。」我趕緊站起身,在與她對到眼時她又再次向我說了謝謝。

 

真是的,所以我才說她是傻孩子。

 

這次我不想多說什麼,只是帶著笑意,張開雙手抱住了她。我想她並不習慣與人擁抱,她抖了一下,才緩緩抬手回抱住我,我不用回頭看也能得知她多麼戰戰兢兢。

 

我忍不住在她耳邊笑起。

 

所以我說我得謝謝妳,爾暄,因為妳讓我知道,我也做出了人生最勇敢也最正確的決定。

 

---

 

【貝兒:星期天下午 我有事情要宣佈。】

 

【是有喜事嗎?要結婚了?

 

「予望,我有沒有跟妳提過,在吃飯的時候少看手機?」

 

「啊,抱歉呀何太太。」

 

我吐了吐舌,並趕緊將手機收起,準備繼續與我盤子內的肋排奮鬥。

 

「一把年紀了還跟個孩子似的藏不住心情,看來妳的同居生活過得挺開心的?」

 

我並沒有多回答什麼,只是給何太太一抹微笑,直到她指了指我的嘴角,我才尷尬地趕緊拿起紙巾擦掉了嘴邊的醬汁。

 

我的確過得很好,與他們的相處總是讓我相當安心。我當然不會忘記這只是場房東可能覺得好玩(?)而辦起的一場活動,誰都不能確定是否有結束的一日,但我會好好珍惜並期望分離的那天不會來得太快。

 

「我想妳的確做出了最好的決定,能見到妳跟舍友相處得如此愉快我很是為妳開心。」

 

「不是的,何太太。」

 

我嚴肅的盯著何太太,在她疑惑的皺起眉頭時,我調皮地對她眨下了眼睛。

 

「不是舍友,是家人。」

 

星期天的到來如此之快,儘管我前晚因為應酬搞到清晨才終於躺到床,但我仍沒忘記設鬧鐘提醒下午有場"家庭會議"

 

當我終於把打結的頭髮梳開時,門那頭有人敲響了幾聲。

 

「予望姐姐。」

 

~是我們可愛的爾暄來接我了,從那晚之後我們的確又更相處的融洽,也開始會一起開些小玩笑,比如:貝兒召集我們該不會是真的要結婚之類的。

 

「對了,Heme沒在房間嗎?」

 

「今天也沒看到人呢,不知去了哪裡。」

 

好吧,我對這人時常消失也是見怪不怪了。

 

除了Heme之外全員都聚集在客廳,看著貝兒的出現,我心裡還盤算要是待會真是她的喜事,我得包多少紅包給她才禮貌。

 

「今天請大家來,就是要跟大家說,這個同居生活要告一段落了。」

 

...蛤??

 

不好意思,能告訴我是否還在宿醉中,不然我怎麼好像聽到了奇怪的話?

 

我轉頭望向大家,也都是那副吃驚疑惑的表情,好的,剛才還真的不是我幻聽。但是,為甚麼?

 

「什麼意思?是房東請妳來轉達的嗎?」我率先提出了疑問,得來的是貝兒的肯定。

 

...為甚麼?」爾暄面露著失落,她應是跟我一樣無法接受這突如的消息。

 

「告一段落?是...表示大家要搬離開了嗎?」

 

「正如韓天所說的,一個星期以後,這裡將還給房東。」

 

「雖然知道總有結束的一天,但為什麼這麼突然?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對,就如藍建廷所說,我們都早知道會有結束的一天,但我們從沒料到會是這般的毫無徵兆...

 

「而且我們該怎麼相信你說的話是真的?明明我們大家都沒有見過房東這個人。」

 

「而且一個禮拜就要搬離開,時間上有點急迫,房東有說為什麼這麼緊急嗎?」

 

初九的懷疑,以及顧君的疑惑,都隨著貝兒的沉默一同沉入她手中的紅酒。

 

「我就是房東,但未來不是。」

 

她說得話仍是簡短,她表示自己就是那神秘的房東,並且表示她未來就不是。

 

...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對她的身分感到的不是訝異,而是隱隱的憤怒。

 

「我想小君的意思應該是還要先找房子簽約,大家都還有工作或是要上課之類的!所以一個禮拜確實有些趕,不過既然是房東的意思我們會盡力遵守的。」

 

盡力遵守?李稜你是認真的嗎?好好搞清楚吧!我們現在被要求強制搬走啊!你之前所說的家人到今日之後就得被迫分離,為什麼你能這麼輕易地就接受了這樣的安排?

 

「自然你說的是,但這個房子一個星期後將不屬於我。」

 

「妳不覺得妳應該先說清楚,突然要我們搬出去的理由嗎?」

 

我已經受夠這些荒唐了,也受夠了貝兒總將話說得隱晦。為甚麼她是房東不說?為什麼一個星期後房子就不屬於她?為甚麼要我們搬出去?我執意地要求那些理由不是我無理取鬧,而是為什麼...要在我終於發現找

到家後卻要我離開?

 

「還有既然你是房東,那為什麼之前不說呢?」我得幸虧還有人跟我有同樣的疑惑,但初九的問題仍沒獲得貝兒的正面回答。

 

「我也沒想事情會發生的這麼突然...時間也過了半年了,你們有想過為什麼會得到入住邀請呢?」

 

「這正是要問妳的,房東,當初為甚麼要邀我們進來?」

 

我還記得我那時收到的那張詭異傳單,有著莫名其妙的廣告詞以及句尾的那抹唇印,現在想來還真跟貝兒每次傳訊息時的感覺一轍。

 

"一直孤獨很辛苦吧?

 

要不要嘗試讓人走進你的內心?"

 

那像是看穿我內心的話語,我並不認為那是她偶然將傳單送到我手上,在這場活動開始時,她早就選中了我,或是選中了所有人。

 

然後她現在選擇將我們趕出去。

 

「會不會是妳身邊的人推薦了我?也許她認為你透過這個同居生活找到什麼?」

 

「是時候該珍惜自己本來擁有的,你我都太常錯過了。」

 

身邊的人推薦妳?可好了親愛的房東大人,這時候還想跟我玩猜謎?如妳所願我的確在這找到了我的歸屬,我也正打算珍惜這些難能可貴的緣分,可我現在正被這名說話極富"詩意"的房東強制錯過。

 

我的心很是不淡定,莫名的氣堵在胸口,我想那不僅僅是憤怒,更是沒有勇氣接受所謂的分離。

 

但顯然那已經是不容改變的事實,好長一段的沉默後,有些人選擇瀟灑接受、有些人保持沉默、有些人仍是對此不滿。

 

我也不意外。

 

「我會去好好思考是誰向妳推薦了我,儘管我覺得妳說得一切都來得莫名其妙,邀請我們來現在又趕我們走,而且根本搞不清楚妳辦這個同居生活的用意。」講到來我覺得我激動了,喘了一口氣並努力將

怒氣壓下「但還是很感謝妳邀請我來,畢竟在這我的確過了段挺好的日子。」

 

我還是嘗試不將場面搞得太難看,直到我回到房裡,才將臉埋進手心。

 

開朗健談、友善和藹的季予望,是不該在那樣的場合下發脾氣的吧?應該要...應該要冷靜地接受,並協助貝兒將場面穩住不讓變得更糟才是對的吧?

 

她或許的確有她的難處、她的確也說了事情發生了突然,一個禮拜後房子不屬於她或許也不是她的問題,她可能比我們更捨不得這個家,這些可能我應該要懂得諒解。

 

明明早就知道不可能一直住下去的不是嗎?像李稜那樣沉著理性才是我不是嗎?像高凱兒那樣瀟灑離開才是我不是嗎?那個表面熱情內心冷漠的我才是季予望不是嗎?

 

但為什麼我如此心有不甘?甚至在我離開手心後才發現上頭沾有點點眼淚。

 

我才發現我到底渴望什麼。

 

 

 

 

 

 

我只是渴望有一處避風港。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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