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閱讀警告
*OOC
*毀三觀
*可能不是入坑文是退坑文QAQ
*三角戀讚讚
我比想像的，還快接受這樣的生活。
以前我很愛找藉口抱怨沒時間讀書，現在卻有大把的時間能讓我利用。沒有手機可用的生活，只能靠讀書來排解枯燥。
同間房的姐姐們常問我幹嘛這麼用功，依我的刑期出獄可能都40幾歲了，有前科年紀又長的女性一般重回社會頂多只能到不需學歷的工廠工作。
我只是無聊才讀書。
聽我這麼說的姐姐也跟我借了一本，但翻了五分鐘後便感到無趣的倒頭大睡。
「小留，年紀輕輕就進來這，談過戀愛嗎？」
姐姐帶著八卦的語氣詢問，那閉著眼假裝漫不經心的模樣令我發笑。
「有啊。」
「糟糕透頂。」
這裡的餐點也是糟糕透頂，飯乾得要命、雞湯只有雞皮，之前高麗菜產量過剩，幾乎每餐都得吃高麗菜，我們彷彿就是人間廚餘桶。
「犯了罪的人還期望能獲得什麼好的對待？至少我們比外頭的遊民好，餐餐能溫飽還有熱水可洗澡。」
姐姐的一席話才有點醒了我，我現在已經不是平民百姓，而是上過法庭的弒父兇手。
怎麼辦？我一點罪惡感都沒有。
生活過得規律也無趣，除了去裁縫工廠工作還有點樂趣(大家都說我縫得包好看)，大部分時間我都在讀書。
"失去一樣，得到一樣。就這樣，每一天都照樣到來。幸福、絕望都失去，漸漸地連「失去」這件事都被遺忘。只是隨風飄蕩，飄向那意想不到的彼岸。"
「0817，有妳的訪客。」
我放下書本，疑惑地盯著獄警，他又喊了一遍，問我要不要去。
我來到會客室，看著窗前的那名女子，跟記憶中一樣－美艷可愛，但她那副嬌氣自信的氛圍全然消失，憔悴的眼眶僅留下怨恨，僅是一記眼神我就明白她這段日子怎麼度過。
天，我真是愛死了。
「雖然也不是那麼久沒見，但有娜變得不太一樣了呢！看起來像辛苦地活著，怎麼了？全國比賽輸了嗎？」
「...少說廢話了，申留真，姐姐去哪了？」
好兇啊，話語間的態度可完全沒想跟我聊聊曾經有過的兒女情長，那瞪著我的斗大雙眼簡直像在對待一名仇人。
「這是妳對待前女友的方式嗎？我可不記得我曾對不起妳。」我趴在桌上，臉貼近窗前，豪不避諱地直視她的目光「是妳對不起我，申有娜。」
「...她來找過妳，對吧？」
她的態度放軟了些，懾人的眼神也轉變黯淡，看起來可憐無助，我確實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申有娜。
「對，但這不代表我知道她去哪。」
我說得是事實。
「她找妳做甚麼？向妳表達她的心意？」
「她說想代替我坐牢。」
申有娜很震驚，我可以用很多形容詞來描述她變化的表情，但絕對比不上臨場看到還來的精彩。
她頓時失去了言語，安靜得我可以數過她喉間吞嚥了幾遍，浪費時間不是好事，我的訪客時間有限，我相信申有娜之後也不會再來。
她不想接話，那我就繼續講。
「她說我造成的悲劇是她的責任、她說我還有大好未來不該在此埋沒、她說她早已習慣失去自由不怕被剝奪、她說她喜歡我到願意為我承受，她還說她利用了妳叫我別恨妳。」
「妳知道嗎？我聽她說了這麼多理由，才理解她真正想代替我的原因，是因為她想逃離妳。」
我仍會回想起黃禮志在黑暗中對我流淚的神情，哽咽的話都講得斷斷續續。本該受傷的人是我我還是忍不住擁抱她，我可能顯得冷漠但非真的無情，原僅是想安慰的吻卻在之後失去控制。
對啊，我還沒跟申有娜說說這個故事。
「妳應該要在現場的，那晚我們吻得很激烈，就算天色昏暗我仍能看清禮志姐姐嬌豔欲滴的臉蛋多麼緋紅，親吻過後她的手還顫抖地抓著我的衣襬，我當下就覺得這麼放她離開是很可惜了。」
「...妳別再說了。」
「我把她帶回家，勾著她的手指引領她去到我的房間，不需我的指示她就自動躺上了床，我邊吻著她邊脫去她的衣物，她的身體熱得不像話。」
「...夠了。」
「我的手撫摸過她的身軀，唇在她的肌膚上遍地遊走，禮志姐姐的叫聲比妳更好聽，身體比妳更漂亮，我可能開始忌妒起妳，在一個晚上和她做了好幾次...」
「閉嘴！申留真！他媽的別再說了！」
申有娜猛然站起，失控的朝我尖叫怒罵，騷動引來獄警的側目，我知道訪客時間該結束了。
「...別去找她了，申有娜，妳姐姐這輩子從沒得到過甚麼，這唯一的生日願望就讓她實現吧。」
她站在我面前大哭，申有娜的手很大，但再大都盛接不完那滿溢的眼淚，每啜泣一次我便忍不住幻想她又痛了一次。
活該啊，申有娜，妳真是活該。
「姐姐...姐姐...」
活該啊。
「姐姐...」
......
該死，為甚麼笑不出來。
「0817，訪客時間結束。」
我站起離開座位，申有娜仍在窗前哭哭啼啼，在獄警的默許下我盯了她許久，心裡頭的疙瘩一塊一塊脫落。
「申有娜，最後我想問妳一個問題。」
「一點都沒有嗎？喜歡我的心意。」
......
「沒有。」
我不禁笑出聲，這或許是我來到這後笑得最開朗的一次，在離開會面間我也停不下大笑，笑到獄警都感到匪夷所思。
「0817，妳在笑什麼？」
「嘲笑我的感情糟糕透頂。」
母親的話並沒有錯。
這世上才沒有至死不渝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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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想像的，還不能承受這種生活。
姐姐離開了，她離開了家，離開了我。
當我一早去她房間發現人不見後，我跑遍了我的家，每闖進一扇門、每經過一道走廊，我就感覺到我心中的世界正在逐漸崩塌，磚塊和岩石敲碎我的骨肉、混濁的泥水含著我的血淚。
前一天我嘗試當個懂事的孩子，知道自己鬧事後我想留給姐姐一天的空間，儘管姐姐說得話很讓我受傷，但這並不阻攔我繼續愛她。
我還是對自己太有自信了，在姐姐得知留真的事情後，我怎麼還能妄想她仍在我的掌控之中。
我走進練琴間，趴在琴鍵上痛哭，鋼琴發出巨響，"咚"的一聲，在我腦袋響徹雲霄。
申留真。
我立馬打給她，但她手機不通，我拎起包直奔學校，在經濟系的教門口等了一整天，直到經濟系的最後一堂課結束，我都沒見到申留真。
"不清楚耶。"
"不知道。"
"傳訊息給她也沒回。"
"她平時不翹課的。"
我抓住詢問每一個從教室走出的學生，每一個人都回答不知道，我雖然早明白留真作風行事較神秘謹慎，但此刻我真痛恨她這該死的性格。
我到她工作的地方找她，老闆說她昨天就離職了，我想衝去她家，但我又不知道她家的地址。
該死的！申留真妳在哪？該死的！姐姐妳又去哪？
我站在十字路口不知該走往哪個方向，茫然地望著與我擦身而過的人潮，試圖在那來來去去的人群裡搜索到我熟悉的面孔。
人潮從密集到零星，深夜的馬路顯得寒冷孤寂，等我回過頭來，才發現世界只剩我一個人。
我止不住的淚水是我被拋棄的證明。
後來我才知道留真去自首，在那之前我已經過上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肉眼可見的憔悴，一下子輕了10公斤，校隊也已經好一陣子沒去，再沒找回姐姐以前，我什麼都不想做。
我那天帶著複雜的心態去見留真，我沒抱太多的期待，但她確實是我此刻唯一的曙光。
"雖然也不是那麼久沒見，但有娜變得不太一樣了呢！看起來像辛苦地活著，怎麼了？全國比賽輸了嗎？"
我才想說呢，留真，不是那麼久沒見，妳的眼神又變回像初見那般一片死水。
「是妳對不起我，申有娜。」
若是妳指得是妳坐牢這事，我很抱歉，但在感情上，我不認為我需要負責。
「對，但這不代表我知道她去哪。」
她說得是事實，早已預料到，但失落無助的感覺還是一鼓作氣湧上心頭。
「妳知道嗎？我聽她說了這麼多理由，才理解她真正想代替我的原因，是因為她想逃離妳。」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被圈養慣的貓，總有一天也想奔向自由，那在她14歲生日時就告訴了我，我從當時就擔憂著這天的到來，想盡任何方式都想把她留在身邊，所以才找上了妳。
在她22歲時我卻把她推得更遠。
「我的手撫摸過她的身軀，唇在她的肌膚上遍地遊走，禮志姐姐的叫聲比妳更好聽，身體比妳更漂亮，我可能開始忌妒起妳，在一個晚上和她做了好幾次...」
別再說了，申留真，我不願去想她跟妳纏綿的時候過得多麼喜悅，那只會讓她跟我做時臉上痛苦的表情，在我腦海中更加深刻。
「別去找她了，申有娜，妳姐姐這輩子從沒得到過甚麼，這唯一的生日願望就讓她實現吧。」
別再說了。
姐姐的存在開始逐漸消淡。
我終日活在姐姐的房間裡，我會去翻動她的書、撥弄她的鋼琴、擺弄她的收音機，試圖在每個她碰過的東西上尋回她的氣息。我讀懂了十七史商榷、學會彈G弦上的詠嘆調、還終於搞清了那些介係詞的用法。
但姐姐還是沒有回家。
我會縮在她的床上，將臉深深埋進枕頭間，妄想奪取她的氣味，試圖讓她闖進我的夢中。
但她從沒來過。
氣息漸漸消失、腦海中的面容逐漸模糊。
我想起那段幫姐姐畫畫像的日子，那是我最能名正言順盯著她看得時候，我常找提升畫技的藉口，逼她正襟危坐。雖然有些過份，但我會故意畫得慢，好讓我們間的時間能再拖長一點。
"有娜，還沒好嗎？"
"好啦！姐姐妳看看。"
"好厲害，有娜，妳真的很值得驕傲。"
她會撫摸我的頭髮，說我很棒，並將每張畫像好好收藏，她每次都會這麼做。
我回到房間將畫具帶來，姐姐不像我喜歡在房間亂貼海報，她的牆壁潔白整齊。
我在調色盤上擠出顏料，拾起畫筆在牆上作畫。
姐姐的頭髮很柔軟，黑髮很好看，灰髮更好看。
姐姐的額頭很光滑，就像雞蛋一樣。
姐姐的眼睛很動人，狹長上挑的眼尾，暨像隻狐狸又像隻貓。
姐姐的鼻樑很挺拔，小又立體，我要誇張的形容那像珠穆朗瑪峰。
姐姐的嘴唇很紅潤，在我奪走它時我喜歡用舌頭描繪上頭的唇紋。
畫筆從手中掉落，我趴在牆上，親吻那片唇。
姐姐。
我找到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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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想像的，還嚮往這種生活。
留真拒絕了我，就算我無數強調著我想代替的意願，但她依然將我推出門外。
「我討厭妳，黃禮志，所以別讓我對妳懷有愧疚。」
她是個溫柔的人。
天亮了，昏暗的城市照進第一道曙光，將世界渲染了鮮豔的色彩，我頭次注意，原來天空的雲朵這麼千姿百態。
這是新的開始。
「嘿！」
留真從家門後牽了一台腳踏車，她問我會不會騎。
「有在家學著騎過...」
「那就是會了，送給妳。」
我疑惑的看著她，她滿不在乎的聳肩「反正我用不到了，妳就拿去吧。」
「騎著它去妳想去的地方。」
我興許是太過開心了，忍不住又在留真的面前落淚。
「謝謝妳...謝謝...」
可能我哭得太多次了，她嘲笑我是水做的貓。
我很感謝留真給我的所有關愛，不管那背後的動機是甚麼，那一夜我深陷於幸福。
不懷罪惡、不去拘束、不需痛苦，只需盡情地展現自己，那是我第一次活得像自己。
「再見了。」
留真向我道別，她面無表情，一手插口袋一手揮動，就像送我出門的朋友，就像我們明天還會見面。
我點點頭，但視線仍捨不得離開，這次的對視可能是最後的訣別，我自私的想多偷走點時間。
直到地老天荒，我才收起思念，轉身騎上單車，用力蹬著踏板，頭也不回地朝光的方向前進。
我經過了留真打工的酒吧、經過了她給我買餅乾的點心店、經過了有娜的學校、經過了我們一起看煙火的河岸。
陽光普照、迎風行駛，就像有個調皮的孩子在後頭拉著我的髮絲，我為這未知的旅途興奮著扯著燦笑。
很抱歉，很抱歉，很抱歉。
我沒給有娜道別就離開，她一定會難過得瘋掉。留真在與我道別後，下一步肯定是去坐牢。
只有我快樂，很抱歉。
"喀喀喀"的鍊子聲隨著剎車停下，我看著我一直期待著的海邊，那海水就如電視上一樣湛藍。
我立好柱子，朝著海岸走去，海潮一波波打上岸，我不禁激動地脫了鞋，踩進浪花。
很冰涼、很舒服，我獨自一人開心的踢濺水花，就算衣服濕了、頭髮塌了，但我依然樂此不彼，若此刻有人經過，定然會給予怪異眼光。
我在這待了一天，就算玩得又餓又累我也不肯離開海中。轉身一看，才發現將沉入海平線的夕陽，紅得驚豔。
那像是聚光燈，澄黃的燈打在我的身上，說著從現在開始我是屬於自己的主角，我可以掌控一切，做任何我想做得事。
隨著時間，燈光逐漸落幕，但那不是結束，那只是換了個地方開始。
我潛入了海裡。
簡直美極了，我親眼見到了色彩繽紛的珊瑚礁，豐富美麗的就像我在逛一座海底花園，還有好多魚在我身邊圍繞。
有娜喜歡珊瑚，她若知道我見到這麼美的珊瑚礁鐵定羨慕。留真想養小丑魚，我想告訴她這裡到處都是尼莫。
很抱歉，很抱歉，只有我快樂。
眼淚被海水輕輕帶走，我閉上雙眼，聽著耳邊的海流，就像一場精彩的交響樂。
眼前不是一片漆黑，是一道光明。
我知道我的人生正要開始。
我會循著那道光，繼續往前走，直至到達光的終點。
迎向真正的自由。
FIN
話說五章篇幅也可以被我拖這麼久，我真是愈來愈厲害了(自誇?
幸好沒繼續拖到下次回歸
總之終於完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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