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傻起來有點呆"大大提供給我一個這麼神奇(?)的題材,為了不浪費我好好寫出來了

(但是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寫了甚麼

第一次的室友文


在這裡提出一個問題。

 

如果同一條街上出現了全家跟7-11,先不管比較喜愛哪間的集點禮品(顯然我身旁的人都更喜歡7-11),你可能只是想買瓶飲料、一包洋芋片、一條熱狗或是一杯熱騰騰的咖啡。

 

那麼你會選擇哪間走進去?

 

果然還是7-11吧?這並不是太客觀的觀點,但至少在我這條街上,明顯7-11的生意更好。

 

因此店長近期推出了很多活動:套餐組合打8折、指定商品第二件7折、美式咖啡買一送一...等等。

 

就我現在忙碌的程度來看,活動推出得相當成功。在現今人手一杯咖啡的時代,幾乎約八成的客人都是為了美式咖啡而來。除了基本的商品上架、結帳、微波、清潔,更多時間在做的就是替客人泡一杯...喔不,是兩杯美式咖啡。

 

搞得我就連在睡夢中,耳邊仍響著那吵死人的磨豆聲。

 

我不是正職員工,還是名學生的我只能當領時薪的工讀生。除了假日,平時為了配合早上的課我基本都是值晚班或大夜。

 

啊,的確辛苦,常有一上完班就得飛奔趕去學校的情況。看過"天堂的孩子"嗎?我或許能像裏頭總跟時間賽跑的小男孩一樣,在馬拉松中得到挺不錯的名次。

 

「定延,來幫忙一下!」

 

就如我所說,來排咖啡的人有點太多了,經驗豐富的前輩也搞得手忙腳亂,這應該是我今天第三次清理地上的一灘咖啡了。

 

沒有規律的睡眠的確是個困擾,但只要習慣了就會發現對便利商店來說,上夜班是最明智的選擇。

 

那是總匆匆碌碌的便利商店最寧靜的時刻,代表著歡迎光臨的鈴聲終於能稍稍休憩會,冰箱的運轉聲終於能趁著夜晚出來大張旗鼓,而我也能趁機偷偷拿出書本準備早上的考試。

 

順便觀察那個在賣鹽酥雞的女孩。

 

---

 

那個人叫做平井桃,但她更喜歡別人稱她為MOMO,她還把她的鹽酥雞攤叫"MOMO鹽酥雞"。挺沒創意的吧?我也這麼認為,但她本人似乎相當滿意這個名字。

 

我初次見到她時我以為這個人是有點問題的,某個傍晚她突然推著攤子出現還帶上好幾瓶瓦斯,忙活了一陣子便在我們店門口開始炸起了鹽酥雞,並且一路炸到深夜。

 

我心想,神經病阿這人?怎麼隨隨便便就跑來別人店前賣鹽酥雞啦?

 

結果後來發現,這個神經病是店長的姪女。大學畢業了三、四年仍在家摳腳,有一天不知哪根神經不對了,突然說要去賣鹽酥雞,扛著一包睡袋一副要上山學藝的堅毅模樣,結果踏出家門朝左走了十步,就在一間鹽酥雞攤前叫人師傅。

 

"雖然對很多事情都三分鐘熱度,但對吃的可是從小到大都很堅持。"

 

想必真的學藝有成,那炸起鹽酥雞、揮灑胡椒鹽的背影,竟俐落地有些帥氣。

 

...每到三點,我的腦筋就如酒醉了般特迷茫,幸好我旁邊有台咖啡機,大家每日都在排的美式咖啡我倒是能要幾杯就來幾杯,而現在我的確該來上一杯好提提我的精神。

 

「定延阿定延,給我一杯香草拿鐵吧!」

 

沒客人的時候(其實基本上她很空閒),她會踏入店裡,有時她會在糖果零食區閒晃很久(我都必須查看監視器才能確信她沒試圖偷東西),大部分時她會走來櫃台,用憨蠢的笑容跟我要杯香草拿鐵。

 

她說香草拿鐵搭配食用相當對味。

 

我開始還不懂她在說些甚麼,直到我看到她走回攤子前,將剛炸好的鹽酥雞一個一個放進嘴裡並搭配著那一口一口的香草拿鐵,那一臉滿足的模樣我才明白...

 

這人的味覺可能也有點問題。

 

---

 

我們各知道對方的名字,也會小小閒話家常,但我跟她的關係僅止於店員與客人,離所謂的朋友還有一段距離。我倒也沒有很積極想跟她套近乎,畢竟你也不會想跟你認為奇怪的人一起去吃頓下午茶吧?

 

但莫名其妙的突然有一天,她跑來我面前臉紅的說著想認識我,還附上一包鹽酥雞。

 

說莫名其妙好像也不太對,正確來說是發生在那件根本微不足道的小事之後。那天一如往常,我值著我的夜班,她吃著她的鹽酥雞。當時我正用手機聽著廣播,深夜兩點有個我相當喜歡的廣播節目,主持人會用低沉且具有磁性的嗓音介紹各個年代的美國金曲。

 

恰巧當時撥放的是我也知道的"Carpenters "的知名歌曲-Close to you。

 

Why do birds suddenly appear? 
 
Every time you are near. 

Just like me.  

They long to be close to you.

 

「定延!定延啊!」

 

Why do stars fall down from the sky?

Every time you walk by.
 
Just like me.

They long to be close to you.

 

「定延啊!別聽了!快幫我結帳!」

 

...我不太情願的扯下了耳機,看著一臉焦急的平井桃還有放在結帳台上的一堆冷凍雞塊。

 

什麼啊?為什麼買這些東西?

 

我雖然很想問,但看她非常心急的樣子我也不好給她拖時間了,我趕緊結了結,在我還沒來得及說出價格時那傢伙隨手丟了2百元在我桌上,喊了一句"不用找了!"後就匆匆忙忙地抱著雞塊飛奔而出。

 

很難得會看到這樣的她(那傢伙平時可活得悠閒),我也禁不住好奇看看她到底搞了些什麼把戲。結果我看到那傢伙把剛才買的雞塊全扔進油鍋,並將剛炸好的鹽酥雞打包好交給了後來來的一名男子。

 

...所以是把鹽酥雞全吃完了結果突然來了客人逼不得已只好跑來店裡買冷凍炸雞再轉賣出去嗎?

 

「謝謝光臨,歡迎再來!」

 

我走到她旁邊拍了拍她的肩膀。

 

「啊,定延啊!剛真是多虧妳了,那名客人突然出現害我嚇了跳,我趕緊叫他先去附近晃個幾圈,不然被他看到我跑進超商買冷凍雞塊鐵定出大事吧哈哈哈哈。」

 

我冷著張臉伸出我的手。

 

「平井桃,剛才那堆冷凍雞塊總共280元,妳還少給我80。」

 

然後就是從這件事之後,那傢伙就突然看上我了,原因只因為她認為我是她的救命恩人,還是位性格高冷的救命恩人。

 

是的,我知道我說法不一,從認識變成了看上,但相信在你們看到我剛拿到的鹽酥雞裡塞了一張"妳就跟鹽酥雞一樣美味"的字條後,不會再懷疑我的話吧?

 

我無視了那像在性騷擾的字條,很是猶豫的插了一個鹽酥雞。好吧,看起來沒問題聞起來也沒問題,但就是不知吃下去會不會真發生問題。我的確有些以貌取人,實在不太敢相信那一臉PABO的傢伙能炸出什麼好東西。

 

但如果我不趕緊吃,那一直趴在玻璃上死死盯著我的傢伙肯定馬上被人報警抓走。

 

雖然不安好心但到底也是對方的一片好意,我給下一個接班的同事發去隨時待命支援的訊息後,閉上眼睛嚥下了一口。

 

...嗯!鹽酥雞的味!

 

---

 

總之之後的每天,我都會得到一包鹽酥雞當作我的愛心消夜。平井桃自詡是個極浪漫的人,很熱衷在鹽酥雞裏頭留下各種小驚喜,例如在鹽酥雞裡放進一顆巧克力或是用九層塔黏成的愛心。

 

也多虧她這麼努力的獻殷勤,我的體重一個禮拜也努力上升了五公斤。

 

我接受著她的鹽酥雞,但我從沒正面給予她回應。

 

所以後來她八成等不了了,在某一夜晚她闖進了櫃檯,將我壁咚在香菸櫥櫃上。看得出她想表現出那種霸道男主的冷酷神情,但一直顫抖的雙腿我只看出她是個慫逼。

 

「幹嘛?」

 

「妳吃了我這麼多鹽酥雞總該給個回應吧?」

 

「是妳硬要塞給我不是我去跟妳要的。」

 

「所以妳到底答不答應當我的鹽酥雞?!」

 

......

 

「老子不願。」

 

抱歉了,我早說過我不想跟我覺得奇怪的人去喝下午茶,所以我也沒理由因為一包鹽酥雞,就願意跟我覺得奇怪的人耳鬢廝磨。

 

我認為我拒絕的很冷酷了,畢竟"老子"這種詞我可不會隨意掛在嘴邊。不過這傢伙怎麼回事?幹嘛還杵在這不趕緊離開?

 

正當我在想,可能平井桃的智商聽不懂我的話,或許我該畫張圖讓她明白時,她突然緊閉眼向我撲來。

 

接下來發生的事我也不想講了,總之我下意識地給了她一巴掌。

 

吃了對方的鹽酥雞、拒絕了對方的告白、還扇了對方一巴掌。拜託!我完全不想把自己搞得很像壞蛋。但假如這個PABO不要突然襲擊我,至少我能保證最後一點根本不至於發生。

 

她摸著臉頰、眼眶泛紅、一副委屈巴巴的憋嘴模樣。好樣的,任何人看見鐵定認為我欺侮了良家婦女。

 

最後我沒畫上圖,而是用巴掌讓平井桃知道我跟她沒可能。她梨花帶淚跑出店外,開始收起她的鹽酥雞攤,吼走了所有想來買鹽酥雞的客人。

 

她一個人推著那沉重的攤車,就像當時她來的突然走得也突然,那孤寂的背影使我產生了我們將不會再見面的錯覺,但我卻也只是待在原地,撫著我的嘴唇看著她的身影逐漸遠去。

 

鹽酥雞的味還殘留著。

 

---

 

就如我所預料的,我之後便沒再見到平井桃,曾經那總擋著我視野的小攤車如今竟讓我開始懷念。

 

「小桃子嗎?她說她身受重傷,決定旅行去了。雖然不知道她遭遇了什麼,但我曾還慶幸著她終於找到件值得她堅持的事,真是可惜了。」

 

我無話可說的聽著,並再次找錯了客人的零錢。

 

我篤定平井桃在離開前鐵定對我下了咒,不見她一天我就渾身不對勁一天,每經過一間鹽酥雞店,她的身影彷彿就會隨著香味幻化在那裡,拿著包鹽酥雞對著我傻笑。

 

雖然我不願相信,但我得承認我的確思念著她,我甚至開始改喝起香草拿鐵,但喝了才明白,少了鹽酥雞,一點都不對味。

 

開始後悔,被她強吻(好吧我還是說了)的當下我應該忍著,又或者打從一開始我就該答應她的告白,接受她那堆莫名其妙的示愛方式。

 

我知道現在說這些根本徒勞無功,但我這陣子除了體重又瘦回5公斤之外便沒有任何值得開心的事了。

 

人生總會遺憾,但該死的這畢竟是妳的選擇,即便後悔也只能逼自己吞下。所以我仍是打起精神好好工作了,我的動作比別人賣力、咖啡也泡得比別人好喝,在我們的業績終於超過對面7-11時,我還以為獲得的獎金足以讓我暫時忘記那傢伙的鹽酥雞。

 

結果那傢伙回來了,還開著一台紅色法拉利跑車。

 

一年多不見她倒是沒甚麼改變,只不過膚色確實比我印象中更黑上了不少。她戴著墨鏡自以為帥氣的靠在車頭前,見到我訝異的神情僅是勾了勾唇角。

 

「好久不見了,沒想到妳還在這工作。」

 

「畢竟我最近升副店長了。」

 

她脫下墨鏡掛在領口前,勾了勾手指要我跟她到車尾巴「儘管我挨過妳的巴掌,但這次回來,我仍想要給妳個驚喜。」

 

說完她便打開了後車箱,隨著車蓋一點一點地掀開,我眼睛也一點一點地睜大。她的確是個相當浪漫的人,在後車廂裡放了條紅布,上面佈滿了99...包鹽酥雞。

 

我頓時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我這趟旅行去了一年,走訪了世界各地擴大了視野,在與各種風俗民情接觸後,我才終於了解了件事...」說到此,她向我靠近了一步,眼神中閃耀著不同以往的堅韌,我便相信她成熟了許多。

 

「就是,菲律賓相當適合賣鹽酥雞。」

 

...蛤?

 

「我想去創業,但我需要夥伴!她必須懂得算錢、在面對來殺價的客人也能冷酷地說不、即便發生危險也擁有武力保護我。我想來想去,論頭腦、論性格、論力量,那個人非得是妳了!俞定延!」

 

「跟我到菲律賓,賣鹽酥雞吧!」

 

...神經病,會認為平井桃會成熟的我真是太天真了,奇怪的人終究會奇怪至一生。

 

總之我想讓她別鬧了,我的確思念著她,但這算什麼?突然跑回來一言不合就要拉我去菲律賓?哈囉妳以為菲律賓前面轉角就到了嗎?我好不容易升上了副店長,再努力一點我就也能當上分店長,就算要在全家泡一輩子的咖啡,那也比要到遙遠的國度去賣鹽酥雞還來得舒服!

 

腦子有洞才會答應她這莫名其妙的邀請,如果失敗了豈不是可能會餓死在異鄉?我才不要為平井桃這個PABO賭上我的人生!

 

 

 

 

 

 

然而我竟然說了聲好。


前幾天朋友剛從菲律賓回來,她跟我談到台灣的飲料店在那裡大排長龍,等級大概跟精品店放在同一層樓,說去那裡開飲料店或是雞排店應該很賺錢。

那我想鹽酥雞也是吧?

(徵求一起跟我去開鹽酥雞的小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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