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多慎入

最近看了部有名的老電影,名叫"12怒漢"

詳細內容就不提了,大概就是講陪審團的故事,雖然場景只在一間小會議室,而且畫面還是黑白的,但劇情放到現在來看仍相當精采(後來也翻拍了多種版本)

真心喜愛這部電影,所以決定以此為背景寫了篇文致敬,所以當然了這篇文完全不講愛情,內容比起電影也無趣的多,純粹就我自己想寫哈哈

(想抱怨下最近我的腦袋都沒有浮現好題材,窮途末路的小陣陣可能哪天得開個樓詢問(搶奪)大家的好靈感了)

ps:這篇文的時間線在我的另一篇文【ITZY-這世界太過相似】之後


漫長的審理程序已經結束,這宗一級謀殺案在刑事訴訟是刑責最重的罪行。您們都已聽過證詞,也明瞭法律條文的規定。現在您們得找處地方坐下,好好釐清這件案子的真偽。

 

如果您們能找出合理的懷疑,無法確認被告有罪,基於這個懷疑你們必須投下無罪。若找不出,您們必須基於良知,投下有罪。

 

然而您們9位的判決必須一致。若判決有罪,被告將依少年刑事法下判處最高20年刑期。

 

這是項沉重的責任,謝謝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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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陪審團在這間會議室內討論出結果,在這期間各位的手機都請交給我保管,待得出一致的結果後請用裡頭的室內電話作聯絡。」

 

「這會議室有點熱耶!沒有空調嗎?」

 

孫彩瑛剛走進裏頭就感受到一股熱氣。這也難怪,會議室位於法庭內的高樓層且正好正對太陽,要不是近幾天還有下點雨,這溫度恐怕會飆高到她寧願坐在走廊上也不願待在這等著蒸發。

 

「被之前的暴風雨打壞了,到現在也還未修好,請各位忍耐些吧。」

 

法警說完後便關上了門並從外頭上了鎖,幾名女孩們面面相覷,她們是知道若無法做出一致的決定,那今天勢必別想回家了。

 

「真是...好歹也換個涼爽點的房間吧!」湊崎紗夏不太開心地拉了拉胸口的領子,這才待沒多久,她就開始口乾舌燥了「有沒有水可以喝呢?」

 

「那邊櫥櫃上有很多瓶礦泉水呢!...我看看...這裡還有紅茶包、綠茶包、即溶咖啡...天啊!還有好多的巧克力派!不介意我都帶走吧?」

 

平井桃可樂得不行,在那漫長沉悶的法庭中,她得硬逼自己千萬別睡著,靠著一直掐著大腿的意志力總算是努力度過了這幾次下來的審理,不過管得了精神卻管不了生理,她肚子的哀號聲可引來好幾次俞定延的側目。

 

「隨便妳,反正很快就結束了。」俞定延看向窗外,她總感覺要下雨了。

 

「我也希望能早點結束,我跟朋友約好了晚餐,據她所說那間"FACNY"餐廳很值得一試。」

 

「天啊!那間餐廳很難訂位的!我之前打去他跟我說要三個月後才有位置!」

 

平井桃抱著那堆巧克力派坐到了金多賢的身邊,她拆開了一個巧克力派,邊品嘗邊聽金多賢驕傲的說著她如何在一個禮拜前順利訂到位。眼睛睜大的驚喜真不知是對金多賢的仰慕又或單只是巧克力派太過美味。

 

「我倒是沒吃晚餐的打算,明天有場重要的舞台劇,勢必今晚得排演到深夜。所以就如大家所想,我們早點表決早點結束吧!」

 

「舞台劇?」林娜璉看向了名井南「是在展演中心演出的"天鵝湖"嗎?」

 

「嗯?妳知道?」

 

「我明天可要去看呢!我就想說妳有些眼熟,原來是海報上的那隻黑天鵝。」

 

「算妳幸運,等會若時間允許,我可以考慮先給妳簽個名。」名井南沖林娜璉一笑,這倒是惹得對方有些不知所措了。

 

「大家都各有各的行程,我們也別互相打擾,速戰速決吧!」看到大家陸續找了位置坐下,朴志效說道「我當陪審團有好幾次經驗了,如果大家不反對,我想我理應是最適合當主持的人?」

 

「沒人反對,儘管我認為這誰都能來做。」

 

朴志效倒沒在意俞定延的稍稍無理,她整了一些便條紙跟鉛筆放在桌邊,抬起眼來詢問著大家的意見「那麼我們要匿名投票還是舉手投票?」

 

「舉手吧,我想這場判決很明顯了。」

 

「同意。」

 

「舉手更快速些。」

 

「好,那來表決吧!認為被告申有娜有罪的,請舉手。」

 

在場的人幾乎都舉起了手,就如她們所說很快就會結束,那是因為她們認為證據、證人都沒有值得懷疑的地方,三天的審判已經足夠讓她們判下定論。

 

申有娜,絕對是兇手。

 

「結果一致,大伙可以散了。」俞定延率先站起,她可想趁著還未下雨前趕緊招部車回家。

 

「等等!」朴志效叫住了俞定延,並臉色帶著疑惑的看著那坐在角落的高個「妳...為什麼沒舉手呢?」

 

大家眼睛齊唰得看向周子瑜,除了驚訝,甚至有人問出是否沒聽明白剛才的表決內容。

 

「不,我知道剛才說的,認為有罪的話就舉手。」

 

「那妳為什麼不舉手?」

 

「額...因為...」一下變得萬人矚目,周子瑜不禁臉色發紅,目光閃爍「...因為我也不知道。」

 

「妳自己也不確定的話,那妳卻選擇不舉手?」

 

「我只是覺得,大家決定得太倉促了。」

 

一陣靜默,原本還算輕鬆的氣氛一下變得尷尬,悶熱的房間搭配壓抑的氛圍,詭異的讓平井桃也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巧克力派,吞嚥的聲音在此刻也宛如巨響。

 

俞定延面無表情地坐下,她緊緊地盯著顯得有些緊張的周子瑜,開口說道「我們聽了三天的審理,人證、物證均確鑿,我不認為除了判她有罪外還有其他的選擇。」

 

「但我想...我們得更謹慎點,在這裡舉個手就決定一個人的人生,那不應該...如此隨便。」

 

「那妳想怎麼樣?」

 

周子瑜自認自己不是很有主見的人,可能從小的環境造就了她的性格,默默跟在大家的身後埋頭做事才是她一貫作風。在初接到擔任陪審團通知時她沒有別的想法,抱持著大眾認為對的事便是正確的心態,聽了三天的審理,並第一次見到被告人-申有娜。

 

或許在離開法庭時她不該好奇回頭一瞥。雙手銬上手銬,身穿藍色夾克衫,有著一頭紅髮的申有娜,對著她仰起一抹微笑。

 

她們的確是擁有相同背景的人。

 

「我想要談談這個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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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雨水打在窗上,沒過幾秒開始下起傾盆大雨,下午4點的天空烏雲密布,帶來了涼意卻擄走了光明,整座城像提早邁入了黑夜。

 

俞定延看了眼窗外嘆了口氣,她走到平井桃的身旁搶走了她懷裡的幾個巧克力派,在對方一臉被侵犯的驚恐表情下拆開了一個。

 

「嘿!妳同意我都拿走的!」

 

「要怪就去怪那個高個。」

 

周子瑜無話可說,她靜靜地搓磨著手背,喉嚨突然搔癢忍不住乾咳幾聲。一旁的孫彩瑛注意到了,她替她捎來了一瓶水,看著周子瑜感謝的接過,扭開了瓶蓋灌入幾口,待她嘴裡鼓著的水全數吞下後,孫彩瑛才開口「妳認為申有娜是無辜的嗎?」

 

周子瑜停頓了下,她看向了孫彩瑛,又小心翼翼的瞧向望著她的眾人,最後她將視線放回了孫彩瑛上,心裡直打鼓。

 

「我不知道。」

 

「妳有些令人無語。那孩子殺害了自己的父親,本就理當接受法律制裁。」

 

「我當然明白!但是...她才15歲!她將無法跟朋友去畢業旅行、無法參與大考、無法體驗大學生活、她的人生將會留下一大片空白,在我們將她送去監獄斷送她的黃金年華時不覺得我們該再深思熟慮點嗎?」

 

「這種事在她決定犯罪前就該想到,她反而該慶幸她的年紀還適用於少年法,不然以她那種冷血的性格關20年我還覺得便宜她了!」湊崎紗夏拍了下桌子,皺起眉頭很顯厭惡「她分屍了她父親。」

 

在現今世道弒親似乎已成了輕而易舉的事。殺人分屍、將屍塊放進黑色垃圾袋中隨意丟棄在自家後院,那種絲毫不在意的神情,任誰也無法想像這是出於一名15歲的孩子之手。

 

但已不值得驚訝了,在現今世道,誰還敢相信孩童純真善良?

 

「這讓我想起之前很轟動的"一級女高中生分屍案",那位開膛手不也才要高中畢業?」

 

林娜璉的話提醒了眾人,當時一級高中共有11位女學生被綁架,負責此案的黃隊長雖多次在媒體前表示仍在調查中,但這起案子一直無法鎖定嫌疑犯,直到發現了第一具少女的屍體,那具屍體遭到分屍,被黑色塑膠袋裝起丟棄在自家後院被少女的父親發現。

 

犯人是在校深受師長學生愛戴的申學生會長,於畢業典禮上遭到警方逮捕。

 

她綁架的11名少女中,僅有1名存活下來。

 

「很明顯了吧?申有娜是那唯一存活下來的少女,先別去管她為什麼能活下還有她跟開膛手究竟是何種關係。同樣的手法、同樣的棄屍地點,她會成為嫌疑人的其中一點不也是這個原因?」

 

「或許她自詡是開膛手的下一代接班人呢!」

 

周子瑜覺得有些難受,她站了起來走到窗邊,看著映照在窗上的臉蛋被雨打濕。她依舊認為,就這麼斷定一名少女有罪是不應該的。證據、證人、經歷、態度,這裡頭應該有更多可以討論的東西,可大家都懶得理會,就連申有娜的辯論律師也沒有一絲想保護她的舉止。這是起該被重視的命案,那種理所當然的態度是不對的。

 

但儘管如此,她也心知肚明,她一個人是無法改變眾人的想法,繼續拖延下去也只是讓好不容易提起勇氣的她更加難堪。

 

能怎麼辦,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像那窗外,聽天由命。

 

「好吧...我也不好意思一直耽擱大家的時間,再投一次票吧!但這次我要求匿名投票,如果妳們8人判決一致,那我也不需再多說話了。」

 

周子瑜閃躲眾人目光的背影看來有些落寞,只能妥協的語氣於每人耳裡聽來各有不同的感受,而其中不乏有獲得勝利的竊喜感,就好比俞定延,雖然下起大雨的確打壞了她的心情,但至少可不必再跟一群陌生人待在一間無聊狹小的空間內。

 

「我還以為妳會堅持到那位小姐的晚餐時間呢!」俞定延嚥下了最後一口巧克力派,將包裝紙揉成一團,朝角落的垃圾桶扔進一個完美的弧度,走回原位,對著朴志效說道「將紙張跟筆發下來吧!敬愛的主持人。」

 

「如果妳能更有禮貌點,我想我會蠻喜歡妳的。」朴志效對她笑了下。她將一開始準備在桌邊的紙筆發下去給大家,眾人一一寫好後對折放進玻璃杯內,朴志效細心的搖亂了紙條,在她一張張打開喊出一句句"有罪"身旁的人是早以猜到結果般臉上露出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甚至林娜璉開始默默準備了張紙,等著待會讓名井南給她簽名。

 

周子瑜安靜的聽著並等待結果出爐,或許她也不必抱有希望了,一致的判決將會讓法官在法庭上宣布"有罪"

 

這本來就是大眾都希望的結果。

 

「無罪。」

 

...唉?

 

「我說這張...寫著無罪。」

 

---

 

周子瑜吃驚的回過頭,她原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但在看到眾人都是這般驚訝的表情,還有人不相信而去奪走朴志效手上的那張紙條,的確清楚的寫著"無罪"

 

「哈...竟然有這種事,還真有人被影響了?」湊崎紗夏不可置信的說著。

 

「好吧!那是哪位天才呢?貼心地想把我們困在這等待雨停。」

 

「俞小姐,這是匿名投票,妳不能這樣問!」

 

「喔是嗎?那麼是妳這小個子投的囉?不知我這樣的詢問妳滿意嗎?」

 

「夠了,那張無罪的票是我投的。」

 

看不下去俞定延跟孫彩瑛的劍拔弩張,名井南平靜地開了口。所有人的目光一下放到了她身上,就連周子瑜也忍不住,從窗邊小跑到她身旁,微微舉起雙拳,想表達她對名井南的感謝。

 

「黑天鵝?妳為甚麼改變心意?」

 

「首先,我有名字,希望妳別真認為我叫黑天鵝。」名井南瞧了林娜璉一眼。她回過頭望著周子瑜,對她揚起如讚賞般地笑意「在其他8人都投"有罪"的情況下,妳仍勇敢的選擇妳想選擇的,那種孤軍奮戰的感覺並不好受,因為我能體會所以我決定了要跟妳站在同一陣線。」

 

「哇嗚~請告訴我我是否正在看一部熱血少年漫畫?因為主角太過孤獨了所以女主角對此產生憐憫心,但殊不知主角會被排擠就是因為她是個是非對錯都搞不懂的傻子!因為她的勇氣想支持她?我才要為了妳這荒唐的思想掌聲鼓勵。」

 

說完,俞定延自顧自地可真開始鼓掌,一旁的平井桃看到了也傻得下意識跟著拍手,稀稀落落的掌聲宛如對周子瑜跟名井南的嘲笑,但名井南倒是不太介意。

 

「當然不止這個原因,申有娜的律師在法庭上的態度實在莫名其妙,身為辯護律師他卻完全沒想要為申有娜辯護。我看過很多社會案件,就算是現行犯,就算是公設辯護人,仍會努力想幫被告減刑。然而申有娜的父母在她七歲時離婚,長期遭到父親酒後家暴等等的家境卻被律師草草帶過,他根本完全放棄了她。」

 

「我倒是認為那名辯護律師是正義人士,犯罪就犯罪何來資格獲得減刑?申有娜的家境的確值得同情,她爸也的確是個廢物,但她殺人、分屍,還有她那毫不在乎的態度,妳真的能保證之後她出了社會,不會再有其他偏差行為?」

 

「這位金髮小姐把我要說的都說了。妳看來挺憤慨的,曾有過故事?」俞定延頗有興致的詢問,卻惹來湊崎紗夏否定的輕哼一笑「想多了,我只是比較愛恨分明。我早就受夠了現今的法治社會從不好好替受害者伸張正義,而是一昧地去探討為什麼加害人要這麼做。喔!他還只是孩子、他沒有溫暖的家庭、他被家暴,我們應該再給他次機會。真是好棒棒,以後走在路上被人砍了一刀,我們還得去理解他沒有個好的童年!」

 

「相信我,湊崎小姐,我對妳的話完全感同身受。但是就如我剛才所講,辯論律師完全沒想保護申有娜,那種隨便的心態妳又認為他們對證據、證人的檢查會有多深入?設置陪審團的用意不就是為了要發現大家在偏見之下所沒發現到的問題?」

 

名井南拉開了身旁的椅子,扯著周子瑜的衣袖讓她坐下,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放鬆點,對方那握緊的小拳頭她明白那想表達的涵義,所以自然的面色顯得溫柔了些。

 

「周小姐並沒有說她認為申有娜無罪,她只是認為還不能判她有罪,我同意我們的確該更深思熟慮,有罪還是無罪,這一切都等我們討論過後再說。」

 

...說得也挺有道理的?其他人面面相覷後也是點了點頭,反正現在大雨未停,也不介意將待會的行程再往後延一小時。

 

「那麼就先來談談申有娜的行兇過程吧?希望能在7點前結束。」

 

金多賢看向牆上的風木紋掛鐘,稍早的爭論剛好花費了她們一個小時。預約的晚餐時間是7點,她尋思哪一方再如何堅持己見,也不至於掙扎至整整兩小時,儘管她認為會改變心意的人不會是她。

 

「星期一約凌晨12點,申有娜持榔頭朝她的父親頭部重擊,當下死者應該就已經奄奄一息了。之後申有娜用柴刀將死者分屍,頭部、四肢、腰部,放進了黑色塑膠袋內並隨意丟棄在她家的後院。」

 

「我光聽妳這樣形容我都快吐了,那孩子是怎麼有勇氣辦到這些?」林娜璉極不舒服的摀著胸口,表情看來可真難受的想吐。

 

「所以才說,這種殺人不眨眼的孩子倘若真放了出去,豈不是像把頭老虎放進羊群?那些凶器也是申有娜提前準備的吧?」湊崎紗夏緊皺眉頭的說著。

 

「下午三點,附近的五金行老闆證實申有娜跟她買了榔頭和柴刀,證實是行兇用的凶器。」

 

「看吧!這可是預謀犯罪。」

 

「等等!」周子瑜舉手反駁「申有娜說她買那工具是用來修補被暴風雨破壞的柵欄,她家旁邊剛好有間木材加工廠,她也的確去問過是否有不要的木板可以給她使用。」

 

「妳真可愛,難不成申有娜會跟老闆說:嗨!我憎恨我爸爸,我想殺掉他,所以我需要一把榔頭跟一把柴刀。那只是個藉口!而正好暴風雨給了她最光明正大的理由,何況她根本沒修補過那些柵欄!」

 

「那是因為後來那天下起了大雨且下到了隔天,我不認為在豪雨當中妳還願意扛著工具去外頭修補物品。」

 

名井南打斷了俞定延那咄咄逼人的語氣,她感謝這名長得英氣卻性格乖張的女子不是申有娜的檢察官,如果所有檢察官的態度都如她般的"機車",怕不是還沒開庭前申有娜就被欺負得慘。

 

「事實上我還真幹過且次數不少,下雨天造成停電很困擾對吧?當妳們躲在家中等著電來,我們可得冒著風雨到各處維修呢!不過這沒啥好抱怨了,畢竟是工作嘛!」

 

「原來俞小姐是電力公司的維修師?」平井桃驚喜的爭大了眼「好厲害啊!哪像我就一個賣鹽酥雞的。」

 

「有關職業的話題先放一邊吧!榔頭跟柴刀絕對是凶器沒錯,而兇手除了買了工具的申有娜以外,我不認為還有其他人選了。」

 

朴志效說出的結論,除了周子瑜跟名井南外其他人紛紛表示贊同。但周子瑜爾後又說出兇手的確有可能是其他人,因為申有娜曾在法庭上說過在她父親遇害的前一個小時,她因又遭到父親的家暴而逃了出去直到隔天才回來。死者的遇害時間是約12點,那時的申有娜早就不在家中,因此並沒有作案的可能。

 

「妳竟然會相信申有娜的謊話?妳別忘了那段時間根本沒人目擊到她!」湊崎紗夏不敢置信的大叫。

 

「她家旁邊除了木材加工廠根本沒有其他鄰居!而且既是夜晚又下著雨,妳不能期待那種條件下還會有目擊證人!」

 

「所以我說得沒毛病阿!沒人目擊到申有娜,那就代表她也可能在說謊。」

 

「而且,有一名目擊證人證實她在凌晨三點時,看到申有娜從她家離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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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名目擊證人是木材加工廠的員工,留了一頭像鳥窩的亂髮還有久未處理的鬍渣,身上有濃厚的菸味,說著一口道地的釜山方言,年齡約56歲的黃大叔。因幾日來的豪雨,導致加工廠的許多設備遭到損毀,損失慘重。那天加工廠剛送進了一批紅檜需加工製成家具使用,但因機器故障工廠裡是一團混亂,負責下貨的黃大叔就將紅檜放置在工廠外頭,進工廠幫忙去了。直到深夜他才突然從睡夢中驚醒,想到那批昂貴的紅檜正放在外頭淋著大雨,雖然外頭有包了塑膠套,但感到相當不安的黃大叔還是趕緊駕車到工廠,冒著風雨用帆布緊急處理了下,待回到車裡他已全身濕透。

 

躲在車裡正用毛巾擦拭身上雨水的黃大叔,在那時他看到的申有娜從家中走出來,穿著雨衣消失在大雨之中,差不多是離死者遇害時間往後兩個小時。

 

「只能說申有娜的運氣真不湊巧,誰能預料到那個時間會有名冒失大叔出現在那呢?」林娜璉的語氣顯得譏諷,她認為果然壞事不能幹,你或許能瞞過世人但可瞞不過上天,就只是看祂何時要讓報應降到你身上。

 

或許申有娜是來得早了點。

 

「既然有目擊證人那就代表申有娜的確在說謊,就跟她說要去修補柵欄一樣的可笑。」

 

這下可也沒人出聲反駁俞定延了。木材加工廠附近的住宅只有申家,來工作的黃大叔也與申有娜照面過不少次,他很明確地指出她的確在三點左右時見到了申有娜。比起大叔強而有力的證詞,申有娜替自己的辯解便顯得漏洞百出,就連周子瑜跟名井南,此刻也只能對此啞口無言。

 

不過孫彩瑛倒是有了其他的疑問,她不能理解申有娜為何要在凌晨三點多時離開家?

 

「有啥好稀奇?你兇手宰完人還會繼續待在現場等著邀警察一塊喝杯茶?」

 

「我只是認為她沒必要在那個時間點離開,那條巷口平時就人煙稀少,在她殺掉父親時我保證就算死者有時間叫破喉嚨,方圓百里八成都沒人聽見,更不用說兇手可沒給他這樣的機會,何況那天晚上還下著雨。」

 

「或許她分屍完她父親後覺得餓了,剛好家裡沒了糧食她就去外頭買份鹽酥雞。」

 

「我做鹽酥雞店的也知道生意沒好到要排到早上9點,還記得那名水電工的證詞嗎?」俞定延自以為有趣的嘲笑著,這可引來了平井桃不滿的反駁。

 

一名林姓水電工是這起事件的報案者,當時他正在申家前面維修路燈,9點左右他看到申有娜回到家,進家門後沒多久又走到後院,查看一包放在角落處的黑色塑膠袋,之後她又再次進到屋內。

 

站在鐵梯上的水電工注意到了一切,前些日子的"一級女高事件"還歷歷在目,當下他立馬感覺到了不妙,隨後便撥了電話報警。

 

警察很快就抵達申家門口,當他們闖入屋內,除了發現一地的血跡殘骸,還有剛洗完澡正在化妝的申有娜。

 

「妳們看看申有娜多麼孝順,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就為了待會給她父親上炷香吧?」

 

「俞小姐,在嘲諷之前,我們還是先來討論些正經的吧!」

 

「喔,名井小姐,我知道妳在想甚麼,妳在想申有娜半夜三點到早上9點這段時間幹甚麼去了?我告訴妳,我才不在乎她想搞什麼把戲!那對案子來說根本不是重點,重點就是她殺了人了還若無其事地在那攤血跡旁化妝,衝著這點我便能打定這孩子不是冷酷無情就是神經病!」

 

周子瑜舉起手嚴肅著指責俞定延的用詞太過偏激,她附和名井南的提議認為申有娜的行動的確需要討論。在法庭上,申有娜只說了在11點從家裡逃出去後便找了間廢屋躲雨躲了一夜,並在早上9點回到家中,時間這點是符合水電工的說詞。

 

但她堅持她沒有在半夜三點離開家,她也沒有殺害父親,只是回到家發現了一片混亂,因為之前經歷的過往才下意識地到外頭查看,沒想到還真的發現了父親的屍體。

 

她說她想過要報警,但在這之前,她得先將被雨水浸濕的身子好好清理下,換件乾淨舒適的衣服,並為她前一晚遭殃的臉蛋上點胭脂。

 

「我真心無法理解,假設申有娜真不是兇手,但她發現屍體後的行為實在太匪夷所思了,在親人被殺害的當下,她為何能保持冷靜地整理自己的儀容?」

 

在場的人大多跟朴志效一樣無法理解,但更多的是找到了一項理由去解釋這難以捉摸的行為:因為申有娜是冷血的殺人兇手。

 

她們認為不需再討論下去了,這樣吵吵鬧鬧又過了半小時去了,外面的風雨也開始顯得小了點,很快便有人提議再度表決。

 

「我覺得...我能理解她。」

 

周子瑜的一席話,讓眾人一時都安靜了下來。

 

「我父親拋棄了家庭,母親背負著債務為了我努力支撐著家計,因壓力過大最終精神出了問題,我曾因此遭受過好一段時長的家庭暴力,皮肉上的傷害的確疼痛,但真正讓人感到恐懼的是想殺死你的竟然是你的母親。我想申有娜跟我是一樣的,每回到家,眼前所看到的必是地獄。那樣怪物般的親人終於被殺死後,那對她來說是個解脫、是個值得慶祝擁有新的開始的好事。這樣一來我覺得申有娜的行為,並不感到稀奇。」

 

「在我判斷,她是個極其愛好面子的人。這三天的審理她從沒素顏上過被告席,她不願顯露那些瘀青來博得同情,也順著律師的意對自己的身世不多加著墨,在報警之前第一想到的也是打理她的外表。她是個討厭收到憐憫目光的孩子,就跟我是一樣的,在盡量能隱瞞的範圍,我從來不想讓人知道我的左耳聽不見。」

 

大家不約而同張大了嘴,那樣吃驚的神情在周子瑜看來不是那麼喜歡,她幾乎不拿自己的過往來說事,但此刻的處境,只有感同身受的她站出來,才能讓這些人明白,所謂的"無法理解"只是他們沒親身體驗。

 

「假如哪天我父親突然死在我面前,我八成也會說出一樣的話,"那真是太痛快了"。」周子瑜不禁苦笑著。

 

氣氛陷入沉思,有的人思考著周子瑜的話、有的人開始重新琢磨著申有娜的行為、而有的人,好比名井南,則是選擇拍了拍周子瑜的肩膀,給予鼓勵。

 

突兀的掌聲又再次劃破了寂靜。

 

「首先我得先為周小姐勇敢的一生給予讚賞,希望妳能聽清我送妳的掌聲。」俞定延面無表情地說著此話,她將身子靠在桌上,臉向周子瑜逼近,在離她鼻尖十公分處停下,直視著對方的眼睛,確認對方足夠仔細看清她的唇,一張一合「我很同情妳的遭遇,周小姐。但妳得明白,妳的人生跟這起案子是兩碼子事。」

 

......

 

「那我們就繼續來談,申有娜在半夜三點是否真的有離開。」

 

周子瑜的眼底氤氳怒氣。

 

---

 

在那之前,她們又再次進行了一次表決,然而這次選擇"無罪"的人多了一名支持。孫彩瑛表示在聽了周子瑜的故事後,認為申有娜的行為是能夠合理解釋的,那麼申有娜對自己的辯解也不見得是在說謊。朴志效則認為仍需觀望,所以暫時不對"有罪""無罪"發表想法。

 

「那麼有沒有可能是這樣呢?申有娜當時殺掉她父親後可能害怕被發現,就急急忙忙逃跑了,而在隔天會回來是打算毀掉凶器跟不利於自己的證據?」

 

「她有時間分了她老爸的屍體卻沒時間毀掉凶器?我是認為這說法行不通。」

 

名井南一下就駁回了金多賢的猜測,之後她們又討論了幾種可能性,但仍無法有一條足以令大家都信服的說詞。她們的腳步在此卡住不動了,而時間仍按著自個步調流逝,一下子半小時又過去了,剛原本小了點的雨又開始落大。

 

「太好了!我們得被困在這直到凌晨三點,我能想到的唯一好處就是那時雨可能已經停了。」湊崎紗夏脫了鞋將自己縮在椅子上,鬱悶的心情隨著肚子開始挨餓更顯得暴躁。

 

「不一定,或許那時雨還在下呢!我想起大暴雨的那一夜,像倒灌的雨量可整晚沒停過,雨水打濕了我的鹽酥雞害我只能狼狽地提早收攤。」

 

「妳下雨天還出來擺攤?」林娜璉頗是驚訝。

 

「總得賺錢啊!不過那天真的悽慘,雨大到馬路上淹了大水,還導致整條街停了電,我後面的全家一下變得漆黑害我嚇了大跳呢!」

 

不僅是一條街,當時各地都傳出了淹水停電的災情,紅綠燈失去了作用,交通要道變得亂七八糟,甚至直到中午,還是能聽到多台救護車呼嘯而過的警鳴聲。

 

周子瑜也是受災戶,當天深夜她被雨聲給驚醒,她走到窗邊,路燈全然熄滅,外頭一下變得漆黑,隔天早上她還發現了她家客廳淹進了雨水。

 

...漆黑?

 

「等等,那名水電工為什麼會出現在申有娜的家前?」

 

「妳傻了阿?不是說了是來修那排被暴雨弄壞的路燈嗎?難不成妳以為那種天氣他是來野餐的?」俞定延毫不留情地吐槽周子瑜,順便翻了記大大的白眼。

 

「水電工那天來維修路燈,那就說明了直到早上9點,路燈都是壞的對吧?」

 

「對,所以這說明了甚麼嗎?大偵探?」

 

「沒有路燈,那條巷子理當一片漆黑,黃大叔究竟是怎麼認出申有娜的?」

 

周子瑜的話引起了一陣嘩然,且很快就引起了昏昏欲睡的眾人激烈討論。正如周子瑜所說,原本申有娜的家就位於較偏僻的巷口,就算立了幾支路燈也顯得陰森,更不用說當沒了路燈的照亮那條路上會有多漆黑,何況那天下著雨,月亮跟星星都被一層層厚重的烏雲遮擋,那樣的視線下,能看清一個人的長相的確值得疑慮。

 

「那名大叔開了車來,他是有可能透過車燈看到申有娜的長相的。」

 

「黃大叔當時一回到車上就只顧著擦拭身上的雨水,根本還沒來得及發動車子,我能確定他很大的機率只看到了那件黃色雨衣。」

 

「什麼意思?妳是指那名大叔作了偽證嗎?他胡謅了證詞對他是有何好處?」

 

俞定延的反問讓周子瑜止住了嘴。偽證是條嚴重的刑事罪,這種話可不能隨意說出她也不敢大膽假設,黃大叔的確沒有理由撒謊,但他為何信誓旦旦的說他看到了申有娜?周子瑜思考了很久,在想破頭的情況下她只能得出唯一結論...

 

「他可能真以為自己看見了吧!」朴志效開了口,在與周子瑜的對視下,她們此刻的想法果真一致「在旁邊那家工廠工作的老員工,應該知道旁邊的唯一鄰居是申家父女,他得知了死者遇害,在前一晚又目擊到一名穿著雨衣的女子從申家離開,很容易就將申有娜的身影代入。所以不該說他作了偽證,而是他的腦袋下意識的這麼認為。」

 

「我決定改變選擇,我認為申有娜可能是無罪的。」

 

「我也是!她應該是無罪的!」平井桃踴躍地舉起手,這一舉動她身上的巧克力屑可灑落了滿地。

 

54,伸張無罪的人數超過伸張有罪的人一名,局勢翻了變動,俞定延對此結果煩躁地搔了搔頭毛,接著便走進廁所洗了把臉。湊崎紗夏則依然縮在椅子上,百般無奈地看著自己剛做了美甲的腳趾。金多賢顯然只擔心她的用餐時間,她一次次地看向掛鐘,對著毫無同理心的針擺嘆了無數口氣。林娜璉看上去倒是沒太多情緒,剛才的推斷的確讓她產生了點動搖。

 

「但這不足以證明她無罪,或許黃大叔真沒認清人,但不代表那個雨衣女就不會是申有娜。」

 

「但確實也可能不是她,若申有娜沒說謊,她在11點時的確逃離了家,那名女子有極大的可能是別人,而且那個"別人"想將罪名嫁禍到申有娜身上。」

 

名井南認為,那名雨衣女在申有娜離開家後不久便闖入了案發現場,拾起申有娜早前買的榔頭朝醉酒的死者頭部重擊,之後再利用柴刀將死者分屍並將之打包丟棄置屋子後頭,這樣的手法很明顯是刻意模仿"一級女高分屍案",兇手很清楚申有娜長期遭到暴力且又是那起案子的唯一倖存者。儘管案子已告一段落,但仍有群眾在議論紛紛著申有娜與"開膛手"的關係,他們普遍不認為申有娜只是剛好僥倖逃過一劫,更多的懷疑這兩人之間有某種曖昧。

 

「那樣的身分的確使她陷入了困境,我得說如果我的猜測是對的,那那名真正的凶手如意算盤打得可真精準。」

 

周子瑜覺得名井南真的很能言善道,這不幾句話就將林娜璉給拉來了陣營。看著林娜璉坐在一旁,聽著名井南的話點頭如搗蒜,或許名井南除了跳舞對辯論方面也挺有天賦。

 

不過也不能排除林娜璉可能只是因得知名井南就是她要去看的那隻黑天鵝,就下意識對偶像的話較為聽從。

 

總之,現在仍保持有罪立場的只剩下三位。

 

「好吧,我也覺得她是無罪了。」

 

喔不,是只剩下兩位。

 

「嘿!金小姐,千萬別告訴我妳是為了趕上晚餐才魯莽改變了想法!」湊崎紗夏不滿的從椅子上跳起,指著金多賢讓她別把審理當作兒戲。當然這番指責聽來可讓她感到不樂。

 

「我得老實說,有一部份原因是我認為一直在這糾結的確耗時間,但是確實那位黃大叔的證詞已站不住腳,既然沒有明確的證據能指出申有娜是犯人,那當然我也沒理由硬要說她有罪。」

 

「真是太瘋狂了!只因為那幾%的不確定性,我們可能就要放一名殺人犯回到社會了!」

 

可以的話湊崎紗夏可真想在這放聲尖叫,在她看來,剛才的那一大串假設僅是假設,沒有證據說申有娜是犯人,但同樣沒有證據證明申有娜不是犯人。她承認她的個性是太過愛恨分明,但就在她已認定申有娜有罪的情況下,她不可能因為那些"可能"就輕易改變她的決定。

 

「好好聽清楚了!如果有人在11點目擊申有娜離開,那我現在鐵定早窩在家觀賞著日本歌謠大賽。但事實上呢?她被人目擊到3點離開、早上9點查看了屍體、凶器是她去買回來的,兇嫌除了她外查無其他嫌疑人!」

 

她真心認為周子瑜八成被申有娜給迷惑了,連帶著將那份毒逐漸傳染給其他人,要不她幹嘛為了一名素昧平生的嫌疑犯如此堅持?

 

爭論仍如火如荼且完全沒要結束的跡象,隨著時間拖得愈長,有部分持著無罪理論的人開始被湊崎紗夏動搖內心,只是表面上還未有彰顯。俞定延則開始打趣著申有娜的犯案動機,她指說不定當時申有娜是為了自保才用榔頭反擊正在家暴她的父親,這樣她還能用"正當防衛"減刑或免去刑責,只可惜她之後的分屍行為,那可不單單只是過失了。

 

討論到來也沒了結論,倒是因為悶熱流了不少汗,平井桃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風雨,就納悶著既有風又有雨,怎麼一點都不涼爽呢?她可真想立馬打開這扇擾人的窗,讓外頭的雨水盡情打在她的身上。

 

「這雨我看是停不了了,妳們有帶傘嗎?」

 

平井桃嘗試換了個話題,而事實上她可還真的忘了帶傘,她想藉此問問有沒有哪位善心人士不介意她的傘下再多一個人。

 

在場除了平井桃外都帶了雨具,這幾天的天氣仍糟得透頂,又不是"刺激1995"的男主角不需那麼歡喜地張開手臂接受那傾盆大雨。很快便有幾位表示平井桃能跟她一起搭乘計程車,而湊崎紗夏表示近幾日風大到把她好幾隻傘都給吹壞了,所以她打算在真正放晴前都穿著雨衣,這樣行動較方便,也不用擔心會被路過的車輛潑了一身水漬及泥污。

 

孫彩瑛突然想起了件事。

 

「其實我一直在思考,為甚麼當時兇手是穿著雨衣離開呢?一般人還是會撐傘居多吧?要套上雨衣還是比較麻煩不是?但後來我想到,會不會是因為行兇的過程中,為了避免血跡濺到身上才選擇穿上雨衣,這樣就算真的滿身血跡也能被外頭的雨水給清洗乾淨吧!」

 

「妳說得的確有可能,但也有可能是利用雨衣來遮擋底下衣物的血跡,雖然是半夜,但不管怎說就這麼大喇喇的走出去還是太大膽了點。」湊崎紗夏回答道。

 

「不過申有娜回來時身上是沒有血跡的,至少就那名水電工的證言是沒有提到。」朴志效補充著。

 

「那這就是我想要問的,為甚麼申有娜不穿雨衣回來?明明在下雨不是嗎?」

 

所謂一語驚醒夢中人,孫彩瑛的疑問讓眾人發現了之前都沒察覺到的疑點,就連直到剛剛都咄咄逼人的湊崎紗夏也皺眉緊閉了嘴。

 

「這又怎麼了?可能那件雨衣弄髒了,所以申有娜才寧願淋雨也不冒險穿著回家。」俞定延認為這並不是多大不了的問題,有很多理由可以解釋這點。

 

「不,剛才才說了,雨水已經沖刷掉血跡,就算她穿了那件雨衣去警察局閒晃,我估計那邊的人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那就是那名水電工看錯了,申有娜穿了雨衣回家,只是他沒看清楚。」

 

「水電工很明確的說了,因為有名紅髮女子未攜帶穿著任何傘具走在路上,特別顯眼才一直注意她。」

 

周子瑜確定孫彩瑛已經把想說的話傳達得很清楚了。如果凌晨三點被目睹到的那名雨衣女是申有娜,那她的雨衣去了哪裡?

 

無法回答這個問題,眾人的視線聚集在不說話的湊崎紗夏身上,她無話可說的回望凝視,過了許久她才緩緩開口。

 

「我想不通,愛美的申有娜不可能甘願淋雨,除非她如她的辯論所言,在11點時逃了出來,那麼她的確可能沒有攜帶雨具。」

 

「嘿!妳這什麼意思?妳這是相信了申有娜的辯解?」

 

湊崎紗夏轉頭看向俞定延,神情嚴肅地對她點了頭「我被說服了,我覺得她可能是無罪。」

 

俞定延不怒反笑,她認為這一瞬間發生的所有事都荒唐的令人可笑。8:1,一下子她便成了唯一支持有罪的人,浪費大家時間的不再是周子瑜而是她俞定延,所有人默不吭聲的直盯著她的視線,她感覺自己才是那無理取鬧的小丑。

 

搞甚麼阿這世界?這世界的價值觀是怎麼回事?

 

「那件雨衣到底算得上甚麼證據?可能壞了破了可能弄丟了又或是那個小瘋子突然就是不想穿!我管她那件雨衣去了哪裡!憑這種話怎可能就證明那孩子絕對不是兇手?!」

 

「妳們搞清楚啊!這可能會放一個殺人犯回到社會啊!這個世道孩子比大人危險的多妳們為什麼就是不懂?那些孩子可是會為了吸毒而犯下強盜殺人這種事啊!屠殺破壞了一個家庭也絲毫沒有反悔之心,因為少年法的保護下隨隨便便坐完牢,現在可在某個地方安穩地過日子,而唯一倖存下來的孩子到今日仍每晚都做著惡夢啊!」

 

俞定延愈說愈激動,她的臉頰逐漸漲紅,眼眶也開始泛起了淚。在她的第一顆淚水終於忍不住落下後,周子瑜走到她面前,雙手捧起她的臉,用指腹替她擦拭淚痕。

 

她的臉緩緩地貼近俞定延,在離她的鼻尖10公分處停下,直視著對方的眼睛,確認對方足夠仔細看清她的唇,一張一合「我很同情妳的遭遇,俞小姐。」

 

「但妳得明白,妳的人生跟這起案子是兩碼子事。」

 

......

 

「所以,妳認為她有罪還是無罪?」

 

---

 

在她們走出會議室時,法警揉著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抱怨著她們是他碰過最花時間的陪審團。

 

最終,她們還是來得及在7點前結束,並且獲得了一致的結論。

 

這場雨終究未停,平井桃決定跟著好心的孫彩瑛,打算搭上同一部計程車,正好朴志效也是同個方向,三個人擠在一台車上閒聊著,並談到若不趕時間倒不如能一起享用晚餐。

 

林娜璉還是獲得了名井南的簽名,並在她的央求下,幸運的跟名井南有了張單獨合照。

 

金多賢可就著急了許多,為了趕上7點的晚餐,她開車顯得魯莽,在轉彎處一不小心方向盤打得太過不慎撞爛了停在路邊的腳踏車,而碰巧那台腳踏車的主人就是湊崎紗夏,看她穿著雨衣怒氣騰騰的拍打著車窗,金多賢絕望的心想,惹到這女人,等於惹到了全世界。

 

周子瑜剛走出法院大門,便看到了俞定延正站在門口仰望天空,似乎察覺到了周子瑜的存在,她轉過頭與之對視許久,在那之後,俞定延問了周子瑜的名字。

 

「周子瑜,我叫周子瑜。」

 

俞定延盯著她不發一語,接著她打起了黑傘,什麼也不說的就此離開。

 

周子瑜看著她的背影逐漸遠去,她仍在思考著她們一致的決定究竟是正確還是錯誤。

 

或許就如俞定延所說,那件雨衣根本不代表什麼,黃大叔看到的女人可能的確是申有娜,冷血殺害父親的兇手可能的確是申有娜。在法庭上的對視,對方那明明揚著笑容卻流下眼淚像在乞求她的拯救,那現在想來也可能是故意欲博得她的同情。

 

她或許不該莽撞的用自身的經歷去對她設身處地,誰也不能保證,那樣的女孩,內心是否還未被汙染。

 

這可能會放一個殺人犯回到社會。

 

這句話在她心底無限迴盪,在往後的數多日子,甚至可能會重新定義她所認定的正義。

 

 

 

 

 

 

 

 

但她不後悔,與其他人一起向法官,宣告無罪。

 

FIN


如果有在關注小陣陣的文,應該會發現裡面有些人的人設曾出現在我之前寫過的故事內,這應該算是個小小小彩蛋(??

(其實只是懶得再重新設定新的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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